霓虹灯下（3）
*老王登场了！虽然只有两句台词！
*猜一猜他们下一次约是什么时候嘿嘿。
有三四天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想来也正常，才刚刚开学，叶修跟着王杰希四处奔波打下手，郑轩忙着赶作业写论文应付大大小小的考试，本科最后一年了，连黄少天这种周一敢出去蹦迪的夜店小王子都加入了图书馆抢座位的大部队。照面自然还是打过，他有时路过某间教室，那个身影中规中矩地穿着白衬衫站在电脑边放ppt，又或是清晨的咖啡店，两人挤在嚷嚷闹闹的学生群里赶着上课前五分钟来买美式，隔着队伍匆忙的一瞥，短暂到都来不及交换个不知是否坦诚的微笑。
周四一个上午的满课，郑轩前一天照例熬夜熬迟了，趁着换教室的间隙去厕所拿冷水泼了把脸。镜子前的光线算不上透亮，他一个抬头，背后是靠着墙的叶修。
他没回身，就着昏暗的照明灯也不遮拦地打量背后的人，水滴顺着颈侧掉进T裇里，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
“好久不见，”叶修先开的口，声音里夹着笑，说着嘴角也咧起来。
他低了下头拿袖子去擦脸，慢吞吞地说，是啊，停了一下，好像是欲言又止。
“前两天看到你，”叶修打破沉默，“就差不多这个时候，”他看了眼郑轩，“在那两幢楼中间跑？”
“哦那个，”郑轩被他讲的尴尬，庆幸这里灯光太差应该看不清他的表情，“记错课表了，那节我专业课，不敢再翘了。”
“今天没有？”
“有的吧…”郑轩挠挠头，抬起手臂看了眼表，“再过一个钟。”
“现在没课么？”叶修依然是靠着墙的姿势，两人都没有向彼此上前一步。
“有，不想去。”郑轩语气诚实，尾音里满是疲惫，要是叶修离他足够近，些许还能感受到他五脏六腑散发出的不甘情愿。
“不上课不好，”他一脸义正言辞地教育郑轩，下一秒对面懒洋洋地回他，那你站这儿和我聊天干嘛。
愣是叶修也被呛了一下，郑轩抱着胳膊看着他怎么反应，眼角一抹得意。
“下了课过来一起抽烟，”他最终这么说，“乖一点，好歹我也为人师表。”
郑轩转了转眼珠，捡起扔在地上的双肩包迈开步子就往洗手间门口走。
“等下”，他毫不惊讶地转过去，叶修仍在那堵墙边，漫不经心地对他“加个微信，还指着你帮忙改论文呢。”
郑轩兜兜转转溜达着在学校小花园边找到叶修——和他身边同样衔着根点八的王杰希，后者挺随和地冲他一笑，递了根烟过来。
“谢谢老师啊，”他低头往口袋里翻打火机，叶修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指间一簇橘色的火焰。
老王你不该给他的，他收回了手扭头冲站在阴影里的人讲，又几乎是肯定地问，你不抽国烟的吧？
“是不怎么，”他不自觉地咬了下滤嘴，好像接过来的仍然是黄少天包里常揣着的七星双爆，“刚学会的时候年纪小，耍酷，就一直抽的万宝路之类，后来习惯了也不改了。”
“还真想象不出你扮古惑仔的样子。”王杰希扑哧一笑，从先前站的树下略微走出来了一点，郑轩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和他说过话，定睛一看才留意到除开颇有特色的双目之外，这人也不过一副三十来岁的年轻面孔。
被观察着的本人心里倒是没想到那一层去，以为郑轩看的是他眼睛，还破例把斯斯文文的无框眼镜都摘下来了，“这样差别更清晰一点。”
“快拍照，”叶修在垃圾桶边按灭燃到尽头的烟，“以前系里拍卖老王眼睛特写照的呢。”
“你听他胡吹。”王杰希也不生气，让郑轩看够了重把眼镜架回去，一脸着重其事地问他，“真每个人都知道这回事儿？”
郑轩把地上的烟来来回回碾了几遍，斟酌了会儿挑着词道，“这也算是上课特色之一嘛。”
王杰希本人都没绷住笑了出来，叶修叼着根烟还没点上，余光瞥到郑轩嘴角那么点儿无心偏有意的上扬弧度，刹那间起了念腾出只手去揉乱他头发。郑轩比他矮个几公分，任是没料到叶修这一举，边躲边脱口而出我屌啊你干嘛，谁知道他兴致就越发来得高。
“尊重师长你懂不懂？”最终停了手掏出火机来的那人理直气壮地道。
郑轩没说话，盯着他好似罪孽深重的那双手看，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眯起瞳孔。
可惜他也没装多几秒严肃。几米远外携着风被同一双手抛过来熟悉的纸盒，这一次封面的图片来的清晰多了，而不再是先前一看就上了年头的像素点组合。
“一般不抽白万的，”叶修那副玩笑的模样还没褪，不怎么在意般的道，“路过超市想到你，喏。”
